爷,他不能给
我说
敢不给
祖父说
在村里,祖父广受敬重,他说话没人不听
爷,是李嘎子
我指着紧挨徐老大家的那座房子说
我看到房顶长满青草,一尺多高,在次第清凉的黄昏中,草尖直立,叶片如刀
房脊像龙脊一样起伏弯曲
虚假的爱,有时是出自义务的承担
如果是一种承担,你斥之为虚伪,总是有些不忍的
医生陷入宿命,他被自信抛入了善意的追问,像学生要求老师的爱,他要为他的技术话语或者眼光中所负有的权威、道德感有所担当
他不能对你漠然,不能质疑你的心思或者你的身体
这不同于捷克作家米兰·昆德拉在《玩笑》中提到的情形:女孩以自己的身体寻求友谊,这是令人伤心不解的一幕
你百无聊赖之下抓住的唯一稻草,就是医生
你的身体要求得他的指认完善
恍如一幕《雷雨》,周公馆的女人要抓住周家的大儿子为自己的心理疗伤,借以摆脱命定的寂寞
你不自觉地神化了他,认为医生是不受病痛之累的
你要让医生答应以他的无菌之身来检阅自己的身体,以证明自已的身体并非无望
这样情形之荒唐,如同某些私立学校的老师并不因为从事“灵魂的工程”而摆脱其自身“都是有问题的人”的状况
春雷霹雳一声音,农夫情绪四月份忙
我出生后的第一个鸡年,估计是什么邪教在幕后兴风作浪,在我们的农村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信仰危机
那年我太小了,太急功近利了,太畏惧死亡了
虽然对佛祖观世音三叩九拜,仍然豪不犹豫的接纳了“天神”的预言
“天神”说这一年是大凶年,会死许多人,信教者方可免于一死,也有得道成仙的可能
于是各家各户都张罗着在大大小小的门上贴上红公鸡,用以避邪
那一年,我对死亡恐惧变本加利,和姐姐自剪了许多只公鸡,涂上红墨水,在卧室中满墙满墙的贴,最后连我的背子也换成了红色
后来又流行一种纸条,是解救罪恶的良方,说要传了十个人可以救一命,一百个可以入道,一千个可以成仙
于是我就虔诚的守在家门口,把那张纸贴在墙上,用肤浅的三两点学问,向过往的行人宣传,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
至今想来,因为蒙昧无知,竟成为过邪教的宣传员
有的人是花,是走花着花落
有的人是草,是走星星燎原
有的人是灯,是走光影灿烂
有的人是水,是走万物成长
有的人是四序,是走春今秋来
有的人是树,是走年年纪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