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如有一天我看得见这十足,发髻上不复化妆珊瑚玛瑙,身上不复衣着藏袍佩带腰刀
这十足都看做是痴肥的化妆,烦琐的震动,风气形成了鄙俗,这才将是咱们的末日
裹着俗世的香烟,流过十里花香,尽管前方有没有诗和远处,只想把日子过成本人爱好的相貌
那些经年的花事,来不迭细细推敲,就仍旧被埋在功夫的土里深藏
沿着兴盛街建起的舅父家的新居,仍旧是这个屋基地上建起的第二栋屋子
新居的灶间挨着花果园,开闸就能看到芭蕉、木瓜、无花果、黄花等植被
鲁迅曾经说过:无限的距离和无数的人与我有关
这句话影响我的写作,是的,我的写作是给你的
街上到处是纷乱的场面
春风在被人类宠爱的优越感中四处乱撞
遍地的建筑工程像一帖帖膏药,贴在小城的中心
隆隆的运沙车、搅拌机,相互应合着无视一切
我走过装扮一新的门市部来到菜市场,在碧绿的青菜里,感受到一种新鲜生命的蠢蠢欲动
这时,我听到一种沙哑的声音传来,在我同时看到眼前的情景时,我才真正听明白歌曲的旋律,是缠绵、浪漫的《两只蝴蝶》
唱歌的是一个年近60的老人,花白的板寸头,黑红的国字脸,穿着一套洗的干净的军绿装
他一边投入的唱着边向路人点头微笑,右手拿着麦克风左手推着一个小车,车上琳琅满目,有扩音器还有一个纸箱
小车的前面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纷乱的长发略略遮住了眼,面目略白是圆形脸
他的腰部系着车前的绳子,胸前用另一条绳子系着麦克风,他手中拿着一个二胡边走边拉,目光专注,目不斜视
老人的一旁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,我只看到他偏瘦的背影及破旧却干净的蓝色体恤
那样一种缠绵的歌曲在这个年迈的老人胸腔里发出来,伴着二胡的弦音,给人的效果和感受是截然不同的
他们缓缓地边走边唱,我看到不时有行人向他们的盒子里投放钱币,我终于明白他们是卖唱的,两个年轻的男子是盲人
在他们的纸盒一侧我看到这样一首诗:“哥俩自小双失明,流浪卖唱度残生
心中有佛爱常在,无珠仍见大光明”我看到这句诗时,眼泪刷刷流下
我佛慈悲
没有哪一刻令我如此平静的微笑,真的
我看到走在前面的男子用一块略脏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热汗
他双目紧闭,神态安详
在他静静投入地拉起二胡时,他听到后面年老的男人对着站在左右向纸箱里放钱的行人说谢谢时,他就把头微微向左右扭去,对着那个方向微微点头
手中的二胡不紧不慢地拉个不停
这样的画面在这个春天的黄昏,在这个小城缓缓展开
平时被现实折磨的浮躁疲倦的市民,看他们的目光也是那样的平和、宁静
向他们自动投钱的有年迈的老婆婆,漂亮的少妇,打扮潇洒的小伙子,连续不断
行人之间没有窃窃私语和任何嘲笑,他们在粗狂又缠绵的旋律里感受生命的旋转舞蹈
这样的情景就在这个下午静静地演绎着
我望着行人感受不到他们对盲人的怜悯,甚至无法感受一点人生的苦难
虽然看不到光明,他们却活的这么安详这么好
“心中有佛爱常在,无珠仍见大光明”我再次读这句诗时,心被佛语点悟了
我知道这样两个年轻的、朝气蓬勃的男孩子是看不到自己的形体,也不会计较生命的形式用什么方式在人间演绎
他们只抓住手中可抓住的生命踏实的一点,坚强地活下去,因为没有选择更坚定了他们唯一的信念
这几天一直读海子的诗歌,在诗歌里更读出他生命深处的忧伤
我只想问问海子,你既然不喜欢看到这个绝望的世界,为什么不闭上双眼只用心来感受?我隐约地听到在空中的佛轻轻的“咳”了一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