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李小龙有了两盆昙花
一盆在他的床前,一盆在他的梦里
我记得自己是喜欢华丽的,是什么时候就改了心性,喜欢上了这样的老粗布
我置身的世界并没发生太大的变化
左冲右突,东奔西跑,就那么几条路、几辆车、几片灰尘,就那么几个人爱我,就那么几个人恨我,更多的是对我的疏离和漠然
重复,一个要命的词,它几乎让我的生活变成墙上过期的一页挂历,慢慢褪色、发黄、暗淡,成为蜘蛛的练习册
但我又明显感到内部的变异不可逆转地发生着,这种无法洞悉的变异正影响到我的身体和灵魂
我很恐惧
我经常觉得自己是不合时宜的人,一个另类,在百川汇海之时另辟蹊径,并在茫茫沙砾中缓缓消解
而诗歌,埋在心灵深处的隐疾就在这时发作,让我辗转反侧,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真实的疼痛
对诗歌,我知道的东西真的太少
我无法破译她的基因排序图谱,而总在仰望和感激之中惭悔自身的不洁和罪,祈求她的宽宥和慈涵
当夜深人静,人们沉到生活的底层,吞吐酒气和夜白合的芳香,飞鸟敛翅,于黑暗之中梳理羽毛上的阴影和杂草,我总是独自一人从生活中出走,像一个梦游的人,站在楼顶眺望
风从四面吹来,带着夜色、灯火、楼房,带着汽车的尖叫和行人的争吵,带着月亮、星星和陨石,带着寒凉、未知和迷茫
“有风吹着就好/有风吹着,我就会感到自己/是一张薄薄的簧片,轻轻颤动”
在一首诗里,我这样想
这时,我感到自己被不同方向剌来的针穿透,针尖与针尖的对接、错位、碰撞,让心千疮百孔,像被扎中穴位一样清醒起来,飞翔起来,在夜空打开所有的眼睛和耳朵,如一个雷达,吸纳着来自环宇深处的波
本年的冬天,是一个暖冬,气象和缓宜人,从来到邻近过年节的功夫,仍旧如许
故土,气象晴好,阳光暖和和的,照在山野与地面上,照在成果过稼穑的稻田里,照在绚烂盛开的黄花上,泛着和缓的光彩
即使在太阳里中断一段功夫,还会感触身上燠热,直冒汗星
这么和缓安宁的年节,十数年罕见碰上一回,为积年所常见
写到这里觉得有点难受,我们都是寂寞的夜归人,最终还要在无法入眠的夜里对着电脑发呆写些对方看不到的文字